自2009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旅游业的意见》首次提出“把旅游业培育成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以来,在国家政策和社会需求的推动下,当前我国旅游业已基本坐实国民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的地位。随着“旅游+”、全域旅游等战略的提出,我国旅游业将继续走在国民经济建设的前沿,领跑经济增长。而我国传统产业中药近年来在国家政策的推动下也爆发出空前的热度,“振兴中药”已成为一项国家战略。作为中药和旅游的结合点,中医药健康旅游开始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成为各地发展中医药和旅游业的重要选择。这种中医药健康旅游为何发展?有何发展?未来将怎样发展?本期的福睿研究即主要探讨这些问题,对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发展背景、态势及趋势进行分析和阐述。
多因素驱动中医药健康旅游崛起
一是政策推动。作为中医药和旅游业发展的重要内容,中医药健康旅游愈来愈受到政策层面的重视。2014年2月,国家旅游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签署《国家旅游局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推进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合作协议》,使中医药健康旅游获得了组织层面的保障;2015年11月,两部门联合出台《关于促进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这是首部关于中医药健康旅游的专项政策意见。当前,国家正在积极推动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区的创建工作。多重政策的出台为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发展提供了重要保障。
表 中医药健康旅游相关政策梳理
出台时间 | 文件名称 | 相关内容 |
2014年 | 《国家旅游局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推进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合作协议》 | 国家旅游局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将把中医药健康旅游纳入各自发展规划,建立工作磋商机制,协调和制定相关政策意见,制定出台相关的行业标准,推动实现资源共享,打造特色旅游产品,促进示范发展,加大宣传推广力度,加强人才队伍建设等多方面展开合作。 |
2014年 | 《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 | 在重点任务中明确提出发挥中医药优势,形成一批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产品。 |
2015年 | 《关于进一步促进旅游投资和消费的若干意见》 | 提出积极发展中医药健康旅游,推出一批以中医药文化传播为主题,集中医药康复理疗、养生保健、文化体验于一体的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产品,在有条件的地方建设中医药健康旅游产业示范园区。 |
2015年 | 《中医药健康服务发展规划(2015—2020年)》 | 将培育发展中医药文化和健康旅游产业作为七大任务之一,并提出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区建设项目。 |
2015年 | 《关于促进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 | 指出促进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意义、原则、目标,提出开发中医药健康旅游产品、打造中医药健康旅游品牌、壮大中医药健康旅游产业、开拓中医药健康旅游市场等八方面重点任务。 |
2016年 | 《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 | 在第二大重点任务“大力发展中医养生保健服务”中,提出“推动中医药健康服务与旅游产业有机融合,发展以中医药文化传播和体验为主题,融中医疗养、康复、养生、文化传播、商务会展、中药材科考与旅游于一体的中医药健康旅游”。 |
2016年 | 《中医药发展“十三五”规划》 | 在拓展中医药服务新业态中提出发展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推动旅游业与中医药健康服务业深度融合,初步构建起我国中医药健康旅游产业体系。 |
2016年 | 《中医药信息化发展“十三五”规划》 | 提出促进中医药健康服务与大数据技术深度融合,加快构建中医药健康大数据产业链,推动中医药养生保健、健康养老、健康管理、健康咨询、健康文化、健康旅游等产业发展。 |
2016年 | 《中医药文化建设“十三五”规划》 | 提出推动中医药健康养生文化跨界融合创新,积极探索中医药健康养生文化与旅游、养老、保健、休闲、娱乐、互联网等融合。 |
2016年 | 《国家旅游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开展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区(基地、项目)创建工作的通知》 | 提出用3年左右时间,在全国建成10个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区,100个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基地,1000个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项目,明确了示范区、示范基地和示范项目的申报对象、申报条件、申报程序、申报材料及其他有关要求。 |
二是市场驱动。随着消费习惯的升级,游客已不仅仅满足于走马观花式的游览,养生保健、康体疗养成为旅游业发展的新态势。根据美国斯坦福研究机构调研数据,2017年全球医疗旅游的收入规模预计将达到6785亿美元,全球医疗旅游的收入将占世界旅游总收入的16%。我国的健康旅游市场也蕴含很大潜力。2015年我国养生旅游的交易规模约为400亿元,未来五年养生旅游市场规模将呈快速增长态势,年复合增长率有望达到20%左右,2020年市场规模将达到千亿级水平。我国的抗衰老市场规模从2011年的200亿元到2016年400多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超过15%。巨大的潜在市场需求使中医药健康旅游持续升温。
三是经济支持。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6年我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23821元,2012年以来年均增长7.4%。收入增长直接带动了旅游市场的兴旺,根据国家旅游局发布的数据,2016年国内旅游共计44.4亿人次,同比增长11%;国内旅游总收入3.9万亿元,同比增长14%。而根据携程旅游集团发布的《2016年国民旅游消费报告》, 2016年中国游客在旅游上花了4.66万亿元。消费能力的提升为中医药健康旅游带来利好前景。
四是观念支撑。得益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及生活水平的提升,人们的健康观念日渐变化,由“有病治病”向“治未病”转变,更加注重养生、调理、保健等,而这种理念与中医不谋而合,因此,中医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可和青睐。数据显示,我国中医医疗资源在“十二五”期间快速增长,中医医院增加到3966所。中医也逐步被世界所认可,中医药已传播到183个国家和地区,我国与外国政府、地区和国际组织已签订86项中医药合作协议,建设了10个海外中医药中心。对于中医认可度的提升为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发展提供了内在支撑。
多类型中医药健康旅游产品不断涌现
在前述因素作用下,我国中医药健康旅游市场逐步打开,部分区域如北京、甘肃、广东、江西等地的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已具备一定规模。其中北京自2011年起即启动中医药养生文化旅游,全市共有29家中医药文化旅游示范基地,2015年面向国内首次推出了7条中医药养生文虎旅游产品并在线销售;2016年针对日本、韩国、德国等八大市场,首次推出了13条中医养生文化旅游线路。根据国家旅游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一项针对24个省(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情况调查,共有454个景区点、度假村、宾馆等机构正在从事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共有90个中医药机构开展或参与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其中有21个中医药机构与旅游公司或旅行社签订了旅游协议;有15个中医医疗机构正在开展入境中医医疗旅游服务项目。在实践中,我国中医药健康旅游产品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
观光型:可区分为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两类,自然景观即中药材种植基地、中医药药用植物园等;中医药人文景观包括名医故居、中医药古代建筑、著名中医店铺、中医博物馆及相关中医药服务机构等。代表案例有北京延庆大榆树镇百草园、亳州华佗中医药博物馆、广东金子山中药种植基地(建设中)等。
体验型:即让游客实际参与中医药产品的生产、制作过程,切身体验各类中医药服务,如采摘中草药,体验中药饮片的炮制过程,品尝药膳,进行中医针灸等。如北京市中医药养生文化旅游示范基地北宫国家森林公园在2016年的6-8月份举办了“北宫中医药健康养生季活动”,其中包括了药膳现场制作演示、中医诊疗设备体验、中医养生功法演练、艾灸体验等体验性项目。
科普型:即通过展示展览、演示讲解等普及中医药相关知识,属于中医药文化建设范畴。具体类型有药材标识牌、中医药宣传栏、中医药博物馆等,此外,还有专门的中医药知识讲坛、论坛等。如在2017年7月初,中华中医药学会与广州香雪制药、中华中医药学会精准医学会共同举办了“精准医疗.智慧中医高峰论坛”。
诊疗型:主要为各类中医医院、诊所或其他服务机构,由专业中医医师运用“望闻问切”等传统中医疗法对病情进行诊断,属于医疗旅游的范畴。代表性的诊疗型中医药健康服务机构有北京同仁堂、广安门医院国际部、东直门医院国际部等。
购物型:包括中药材交易市场及各类中药材交易会、博览会等。目前亳州中药材专业市场为国内规模最大的中药材交易市场,占地1000亩,用地总面积约为106.6万平方米,中药材日上市量达6000吨,上市品种2600余种,2016年实现交易额243亿元。在交易市场每年均会举办中药材交易会,迄今已连续举办32届。
多种行业发展趋势苗头显现
市场规模扩大化。作为一种新兴行业,在多方面因素驱动下,中医药健康旅游前景看好,市场规模将逐步扩大,甚至出现跨越式发展。根据《关于促进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到2020年,中医药健康旅游人数将达到旅游总人数的3%,中医药健康旅游收入达3000亿元;到2025年,中医药健康旅游人数达到旅游总人数的5%,中医药健康旅游收入达5000亿元。如此测算,中医药健康旅游收入年均增长率将达到近11%,行业前景一片广阔。
图 中医药健康旅游收入及旅游人数占旅游总人数比重预测
消费群体大众化。随着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发展,人们消费水平的提高以及健康观念的改善,中医药健康旅游将会在社会大众中广为普及,与市民休闲活动更加融合。其中,中医药健康旅游在老年人及女性中青睐度将会更高。老年人愈来愈强烈的健康养生需求以及对中医的较高认同感,再加上愈来愈高的消费能力(到2030年我国退休金总额将达到7300多亿元),可以预见未来针对老年群体的中医药健康养生旅游、健康休闲旅游将成为我国健康旅游的一大亮点。同时,女性的美容、抗衰老需求也将使得她们成为中医药健康旅游的追随者。
行业发展标准化。由于长期以来缺乏标准,使得中药一直饱受诟病。目前中药的标准化建设已引起重视。2015年7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组织开展中医药标准化项目申报工作;2016年7月,国家发改委投入7.37亿元支持中药标准化项目。中药行业的标准化将带动中医药健康旅游的标准化和规范化发展,在《关于促进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中,也提出要加强中医药健康旅游的规范管理,研究制定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的行业标准,推进中医药健康旅游标准化建设,提高服务质量和服务水平。
稳步走向国际化。当前我国已经出现了一些面向海外游客的中医药健康旅游和服务项目。2015年6月,江西中医药大学全国首个岐黄国医外国政要体验中心启动;截至2016年6月,同仁堂已在境外25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115家包括零售终端、中医诊所和养生中心在内的网点,累计服务海外患者3000多万人次;2017年6月,北京市旅游委联合携程旅行举办中医养生海外达人踩线活动。与此同时,国外游客也逐渐迷上了“中医游”。根据北京市旅游发展委员会于2015年所做的一项关于国外游客对北京中医药健康旅游需求度的调查,大多数受访者表示会参加北京的中医特色养生旅游,其中养生体验型(食药膳)和观赏游览型(如中草药植物园)更受国外游客欢迎。随着中医越来越被世界所认可,以及“一带一路”等国家战略的实施,相信今后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国际化步伐将会更加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