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睿研究】破解“十四五”规划难点——大数据探寻长三角各级政府指标体系定制思路（中篇） - 新闻动态 - 政府决策咨询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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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睿研究】破解“十四五”规划难点——大数据探寻长三角各级政府指标体系定制思路（中篇） 返回>> 2019-08-07

7月15日我们推出了“破解十四五规划难点系列研究”之“大数据探寻长三角各级政府指标体系定制思路”（上篇）——《长三角城市群“十三五”规划指标体系制定规律》，得到了很多读者的反馈和好评，并期待我们能够对“十四五”的指标体系定制趋势有所预测。

在研究撰写过程中，我们发现，要对长三角“十四五”规划指标体系定制做出预测和建议，需要对国家和区域层面的情况进行深入分析研判，而不仅是简单的了解背景，因此特增加了本期中篇《“十四五”规划指标体系新趋势及区域特征》，敬请阅读。

一、背景和方法

1. 研究背景

（1）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

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十四五期间正是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关键攻坚克难期，这种转变包括发展路径的创新、经济效益和结构的提升、资源消耗的降低和民生改善。

（2）两个“一百年”历史交汇期

“十四五”时期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既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又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

（3）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

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期，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十四五期间需要更充分体现民生福祉，满足民生需求。

（4）我国政治体制改革初见成效

现代化经济体系离不开现代化治理体系的保障，当前我国政治体制改革初见成效，但仍面临一些诸如政府有劲无处使的局面，十四五规划将进一步关注政治建设。

（5）“多规合一”从探索试点走向全面实施

随着2018年自然资源部的组建，“多规合一”历经近20年，从自发探索、试点改革走向了全面实施，“十四五”将是各城市新一轮总体规划编制后发布的第一个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规划，二者如何相融，真正实现一个市县一本规划、一张蓝图，受到各方关注。

2. 研究方法

归纳总结法。对官方发布、学术界研究提出的新指标体系进行归纳、分类，对全球城市理论、国际著名全球城市评价体系进行梳理和总结，为分析、比较奠定基础。

对比分析法。比较各新指标体系的优缺点；并通过对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重点区域新指标体系的对比分析，总结出各区域指标体系的规律，为十四五规划提出借鉴和参考。

关联分析法。通过分析新的指标体系与城市自身发展基础、近期发展趋势、发展重点方向和重大战略之间的关系，找出区域制定指标体系的规律。

二、指标体系新趋势

近期学术界和政府部门结合最新国情及国家战略，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新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很多。有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现代化经济指标体系，也有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各类指标出发点、侧重点不同，分类和具体指标也有所差异，并未形成统一的指标体系。

1. 官方：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尚未发布，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简约国际

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提出“要加快推动形成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政策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绩效评价、政绩考核”。但对建设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还未形成统一的官方指标。

2018年12月，中国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研究成果首次在京发布，该项研究成果是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与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研究院历时近三年联合完成的。该指标体系包括经济发展、社会民生、资源环境、消耗排放、环境质量五类共22个指标，旨在创新经济发展考量体系，以弥补GDP指标的缺陷和不足，加快适应新时代高质量发展和建设美丽中国的要求。鉴于此，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中，生态环境指标占了一半以上，包括了资源环境、消耗排放、环境治理三大类指标；相比十三五规划，指标更加细化，增加了每万人城市绿地面积、单位二三产增加值所占用建成区面积、单位工业总产废水排放量，以及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率、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等指标。经济发展方面，侧重结构和效率，创新指标相对较少。

不同于“十三五”规划中采用总量指标，可持续发展经济指标多为占比、增长率、效率等指标，而创新指标仅财政性科学技术支出占GDP比重一个，与创新对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相比略显不足。社会民生方面，关注质量及获得感，城乡一体无差异。不再使用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劳动年龄人口平均教育年限、农村贫困人口脱贫、基本养老保险参保率等传统指标，而是以房价收入比、人均城市道路面积、人均社会保障和就业财政支出、财政性教育支出占GDP比重、每万人拥有卫生技术人员数等能充分反映人民生活幸福感和高品质的指标替代。

表1 “十三五”规划指标

（资料来源：《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

指标		2015年	2020年	年均增速	属性
Ø 经济指标
（1）国内生产总值（GDP）（万亿元）		67.7	>92.7	>6.5%	预期性
（2）全员劳动生产率（万元/人）		8.7	>12	>6.6%	预期性
（3）城镇化率	常住人口城镇化率（%）	56.1	60	[3.9]	预期性
（3）城镇化率	户籍人口城镇化率（%）	39.9	45	[5.5]	预期性
（4）服务业增加值比重（%）		50.5	56	[5.5]	预期性
Ø 创新驱动
（5）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投入强度（%）		2.1	2.5	[0.4]	预期性
（6）每万人口发明拥有量（件）		6.3	12	[5.7]	预期性
（7）科技进步贡献率（%）		55.3	60	[4.7]	预期性
（8）互联网普及率	固定宽带家庭普及率（%）	40	70	[30]	预期性
（8）互联网普及率	移动宽带用户普及率（%）	57	85	[28]	预期性
Ø 民生福祉
（9）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		-	-	>6.5%	预期性
（10）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年）		10.23	10.8	[0.57]	预期性
（11）城镇新增就业人数（万人）		-	-	[>5000]	预期性
（12）农村贫困人口脱贫（万人）		-	-	[5575]	约束性
（13）基本养老保险参保率（%）		82	90	[8]	预期性
（14）城镇棚户区住房改造（万套）		-	-	[2000]	约束性
（15）人均预期寿命（岁）		-	-	[1]	预期性
Ø 资源环境
（16）耕地保有量（亿亩）		18.65	18.65	[0]	约束性
（17）新增建设用地规模（万亩）		-	-	[<3256]	约束性
（18）万元GDP用水量（%）		-	-	[23]	约束性
（19）单位GDP能源消耗下降		-	-	[15]	约束性
（20）非石化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耗（%）		12	15	[3]	约束性
（21）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降低（%）		-	-	[18]	约束性
（22）森林发展	森林覆盖率（%）	21.66	23.04	[1.38]	约束性
（22）森林发展	森林蓄积量（亿立方米）	151	165	[14]	约束性
（23）空气质量	地级及以上城市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率（%）	76.7	>80	-	约束性
（23）空气质量	细颗粒物(PM2.5)未达标地级及以上城市浓度下降（%）	-	-	[18]	约束性
（24）地表水质量	达到或好于Ⅲ类水体比例（%）	66	>70	-	约束性
（24）地表水质量	劣Ⅴ类水体比例（%）	9.7	<5	-	约束性
（25）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减少（%）	化学需氧量	-	-	[10]	约束性
	氨氮	-	-	[10]	约束性
	二氧化硫	-	-	[15]	约束性
	氮氧化物	-	-	[15]	约束性

图1 官方发布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与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研究院）

1. 学术界：有延续、有创新，关注质量、效率，对统计提出较高要求

学术界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评价指标研究成果较多，主要包括以下三类：

（1）对通用分类进行优化，持续性、普适性强，时代感、创新性不足

国家统计局研究所张云云等人构建了4大类共17个指标的经济发展质量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在原有经济发展、创新驱动、民生福祉、资源环境四大类基础上进行精简优化。删除部分总量指标，突出效益；已基本实现目标的指标不再考核，如互联网普及率、基本参保率、棚改量等；结果导向资源环境方面以绝对值替代下降程度；新增质量（产品质量优等品率）、效益（GDP/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技术市场交易额）等方面指标。该指标体系中各指标数据易获取，在各级层面上均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作为基本评价指标体系较为适合。

表2 经济发展质量水平评价指标

（资料来源：张云云等的《省域经济发展质量水平的指标体系构建和综合评价》）

经济发展质量水平评价指标
准则层	指标层
经济效益	人均地区生产总值
	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GDP
	产品质量优等品率
	GDP/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
	第三产业/GDP
	全员劳动生产率
创新发展	R&D经费支出/GDP
	技术市场成交额
	科技支出/财政支出
人民生活	城镇化率
	居民可支配收入
	城乡收入比
可持续发展	建成区绿化覆盖率
	单位GDP电耗
	单位GDP粉尘排放量
	单位GDP二氧化硫排放量
	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

国家行政学院马福云等人提出了3大类12中类约40个指标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主要考虑经济增长动能转换，消除经济增长负外部性，及与社会、生态相协调等三个方面。经济增长方面，从原来的注重投资、增速向注重消费、创新、新动能、结构升级等方面转变，增加了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单位资本/土地回报率、资源利用率、全要素生产率、投资消费出口结构、区域结构等多个指标；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方面，为克服经济增长给社会发展带来过高的负外部性，例如贫富分化、社会福利水平过低、社会保障不足等问题，选取收入分配、教育、医疗健康、社会保障和信息化几方面指标，测量经济社会协同发展程度；经济社会与环境协调方面，选取废弃物排放、单位生产能耗、绿化率三方面指标，与原有相比变化不大。该指标体系紧扣高质量发展之关键点，指标设计细致周全、创新性强，但在现行统计体制下的直接指标较少，大量需要复杂计算，甚至有部分指标尚无标准计算方法，可操作性方面有较大问题。

图2 马福云等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国家行政学院马福云等）

浙江工商大学李金昌等人设计了包含经济活力、创新效率、绿色发展、人民生活、社会和谐5类26个指标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强调质量、效益提升的同时，关注社会和谐。经济活力方面，增加了消费贡献率、综合负债率、外贸依存度等指标；创新效率方面，增加了全要素生产率，但将亩均GDP和万元GDP能耗指标归入创新较为牵强；绿色发展方面，将耕地保有量替换为优质可耕地占比；人民生活方面，变化较大，新指标充分体现了我国已从解决温饱问题迈向追求美好生活的新时代；社会和谐为新增分类，关注城乡及区域差距和社会满意度。该指标体系在延续原有分类的基础上，结合时代变化进行增减，新提指标虽不是现行统计体制下的直接指标，但计算方法无争议，具有可操作性。

（2）基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向下分解，部分领域较难区分和量化

上海交通大学李旭辉等人基于“五位一体”总布局对省域经济社会发展指标体系进行研究，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作为准则层，下分一级、二级指标，即整个指标体系采用三级分类，更为细化。与十三五规划相比，经济方面细分为质量、效益，具体指标变化不大；增加了政治建设和文化建设指标，但除政府透明度指数外，将城镇化率和外商投资企业年底投资总额指标归入政治建设值得商榷，文化建设指标数量较多，但细分为投入和产出，并将居民人均文化娱乐消费支出作为产出指标，对于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为目标的文化建设来讲，是否合理还需斟酌；民生方面以社会建设指标出现，增加了医疗、社区服务方面指标；环境方面更注重结果水平，如不再考核资源利用及污染排放下降程度，而是直接考核绝对值、达标率及人均量，作为省域指标体系，横向可比性增强。然而，尚无指标涉及创新方面，是该指标体系一重大缺失。

图3 基于“五位一体”的高质量发展指标

（资料来源：李旭辉、朱启贵的《基于“五位一体”总布局的省域经济社会发展综合评价体系研究》）

（3）强调多领域变革、多维度升级，分类及指标数量较多，较庞杂

国家物资储备局资产管理与发展研究中心的鲁继通从微观、中观、宏观三个维度进行分类，微观分为动力变革、质量变革、效率变革；中观分为产业升级、结构优化、区域协调；宏观分为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生态文明，共9类62项指标。这种分类较为综合，指标数量多而全，层次明确，既包含了经济、民生、环境指标，同时侧重创新、结构优化相关层面的高质量发展。

上海交通大学的朱启贵，也提出了类似的指标体系，分为动力变革、产业升级、结构优化、质量变革、效率变革、民生改革6类共62个指标。强调经济、产业、动能、人民生活的提高和转变，尤其侧重经济效益，但生态文明方面仅有绿色发展指数一个指标。

总体来看，这类指标体系是从变革和升级角度出发，考量经济发展的动力变革、产业升级、结构优化和质效提升。具体指标方面的变化，除了常用指标外，还新增了产品质量合格率、中国国际品牌市场占有率、网购占社会消费品零售额比重、科技企业孵化器内累计毕业企业增长率、风险投资增长率等符合时代背景和发展阶段的新指标，以及全要素生产率、产品质量竞争指数、信息化指数、工业化进程指数、经济发展偏离度、顾客满意度、绿色发展指数、环境质量指数、公共文明指数、社会安全指数、社会信用指数等需要指数型指标。指标体系考虑周全，涉及面广，指标设计详细具体，内涵丰富；但指标数量较多，且半数以上指标不是现行统计体制下的直接指标，操作难度较大，建议可在少数有条件的地区先行试点。

图4 鲁继通等提出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与朱启贵的指标体系对比

（Ⅰ代表朱启贵，Ⅱ代表鲁继通）

（资料来源：鲁继通的《我国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初探》；文汇报《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这个根本要求》）

此外，还有学者针对现代化经济体系指标，结合已有分类方式及目前经济发展现状，总结出2020年评价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指标体系。具体包括供需平衡体系、产业体系、市场体系、收入体系、区域发展体系、城乡发展体系、绿色发展体系、开放体系、体制机制体系。这种分类更加细化，结合了一般评价指标，同时加入政治建设和开放合作等指标。

小结：三大类各有优缺点、可根据地区发展重点和统计水平选取，但对“多规合一”体现均不足

综上，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综合评价的最新指标体系主要包括三类：一类是基于经济发展、创新驱动、民生福祉和生态文明四方面进行删减、替换和扩充的指标，创新略显不足，但延续性好、操作性强，适用于大部分地区；一类是基于“五位一体”为导向的类别，包括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与当前政府工作重点契合度较高，但向下分解过程中尚有分类及量化方面问题需进一步研究；还有一类从动力变革、产业升级、结构优化、质量变革、效率变革、民生改革、区域协调、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生态文明方面着手，分类涉及国民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不同层次的评价，指标大量创新，可在有条件的地区先行试点，并作为其他地区选用评价指标的参考标准。

三、区域特征比较

京津冀：基于五大发展理念，指标体系统一，强调区域协调、开放共享

京津冀区域发展指标体系基于五大发展理念，分为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5大类18个中类48个指标。从具体指标来看，大部分都是常见指标，开放发展方面创新较多。设计了利用外资、对外投资、贸易开放、人员往来4个中类8个具体指标。非常注重协调发展，既包括区域协调、城乡协调，还包括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协调。随着京津冀一体化发展不断的推进，京津冀地区对区域协调发展越发重视，常规指标基础上增加了区域协调发展指标，省（市）级人均GDP差距、县（市、区）人均GDP差距、省（市）级人均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差距。此外，京津冀协调发展也尤为注重教育之间的协调均衡，为了减少区域差异，增加了本科录取率的地区差距指标。地区依托北京首都功能，对精神文明的建设也较为重视，增加了文体娱乐业固定资产投资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居民文教娱乐服务支出占居民家庭消费支出比重等文化娱乐指标。

图5 京津冀区域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京津冀协同发展统计监测协调领导小组办公室）

北京市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在遵循区域指标体系五大分类的基础上，增加了减量发展特征指标，共6类35个指标。高质量发展首先就是要减量发展，北京在保持经济稳增长的同时，在京津冀地区做出表率，重点提出减量发展。天津市目前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制定初稿已经初步完成，并充分考虑与绿色发展评价、各区经济发展绩效评价相结合，最终确定了质量变革、效益变革、动力变革共20项指标。此外，人民论坛测评中心结合京津冀13个城市（北京、天津、保定、唐山、石家庄、廊坊、秦皇岛、张家口、承德、沧州、衡水、邢台、邯郸）的发展现状，构建了创新发展质量、社会治理质量、生态涵养质量、政治建设质量4个一级指标、13个二级指标共62个具体指标的城市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长三角：三省一市各具特色、全面创新，区域级指标体系尚未发布

官方尚未发布区域级指标体系，在《长三角城市群高质量发展报告（2018）》中，上海华夏经济发展研究院联合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采用基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提出了由5类19个指标构成的长三角城市群26个城市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鉴于长三角城市群各城市发展水平参差不齐，指标制定时考虑到各城市发展的现状，各类指标数量都较少并较均匀，具有较好的普适性。除常用指标外，指标也体现了长三角城市群发展的特点，如开放指标中的入境旅游人数占国内外旅游总人数的比重，符合长三角作为我国经济较为发达地区的特征。

省级层面，江苏省新指标体系基于“五位一体”进行细化，强调改革创新促进经济发展，关注美好生活。其中经济和改革方面创新较多，强调集约、高效、优质，围绕经济高质量发展，设置了“三新”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营商环境指数、“园区经济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等多项指标，并且首设了“绿色优质农产品比重”指标。此外，社会和民生方面覆盖较广，更加关注公平性、体现幸福感。包括反映基础设施、宜居水平、文化建设、就业收入、教育发展、卫生、社保、安全、养老等公共服务和民生保障类指标，以及单独作为“+1”类的满意度指标。而生态环境方面则以结果类指标为主，新增了垃圾分类集中处理率、受污染耕地安全、湿地保护率等更为细化的指标。在其县市区的高质量发展相关指标还考虑到了低收入人口脱贫率指标。

图7 江苏省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江苏省委办公厅印发的《江苏高质量发展监测评价指标体系与实施办法》）

浙江省新指标体系强调换档升级、注重风险防控。其中，经济和创新方面使用新分类，突出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呼应区域重大战略，充分体现了从大工业主导的资源驱动向创新、消费、服务、互联网驱动的中小型活力企业转换的趋势。结构优化、质效提升方面提出了数字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农业土地产出率、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占对外投资的比重、亩产税收、品牌企业和实施“浙江制造”标准企业销售占比等多项新指标。民生指标强调协调共享，包括新增地区人均GDP极值比、城乡居民收入比、低收入农户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基层就诊率、人均社会保险福利额、每千名老年人拥有社会养老床位数、群众安全感等指标。环境指标强调重点领域细化至操作层面，如新增单位耕地面积化肥（折纯）农药使用量、固废利用处置率、城乡生活垃圾分类处理率等指标。此外，新增风险防范大类，下设金融、公信及安全等方面共7个指标。市县与省级类似，同样强调产业转型升级和创新能力提升。

图8 浙江省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金华市统计局）

安徽省新体系预计关注质量、效率、动力变革，民生、环境重视不足。省政府要求围绕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建立体现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的指标体系和统计体系，把高质量发展任务具体化、指标化，科学衡量和客观反映全省及各地高质量发展水平。省经济信息中心李红梅等人结合省政府要求，研究提出了由优质的增长体系、强劲的动力体系、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全面的共享体系、有效的市场体系和高效的制度体系6类共31个指标构成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关注增长动力、制度完善和市场经济发展，涉及指标数量超过总指标的90%，而环境指标和民生指标大幅减少，仅设置最基础和反映公平的指标，值得商榷。

图9 安徽省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安徽省经济信息中心李红梅等的《加快构建安徽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上海新体系将对标国际、体现特色、远近结合、科学系统，精简主要指标，增加属性分类。预计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将由经济质效、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6个维度构成。每个维度包括定量指标体系、导向目标体系和参考指数体系3个部分。主要指标进一步精简，保留核心指标，新增全球城市竞争力、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占比、全要素生产率等指标，这与上海建设卓越的全球城市目标相吻合。

图10 上海市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高骞等的《上海高质量发展战略路径研究》）

珠三角：五大发展理念+综合，依各地特征确定指标权重，体现多规合一

广东省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在五大发展理念上增加综合分类，共6类39个指标。从指标数量来看，经济和民生指标占比较多。除常用一般指标外，经济指标中增加了实体经济投入水平、市场主体培育发展指数、产品质量和商标提升水平，这与珠三角作为中国制造重镇实现工业转型升级，打造“中国制造”主阵地有关。此外，还增加了地区金融风险指数、地区政府债务风险等指标。民生指标，基于珠三角区域协调共享发展，增加了对口帮扶与合作指标。结合珠三角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需求，地区十分重视创新驱动发展先行省和国际一流创新创业中心的创建，因此在创新指标体系中，增加了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数量和增速、国家级高新区综合排名等指标。值得一提的是，广东省根据不同区域城市发展特征，形成了针对珠三角核心区、沿海经济带、北部生态发展区三大区域不同的权重分配，其中珠三角核心区综合、创新权重最高，沿海经济带相对均衡，北部生态区绿色、协调、共享是重点。

图11 广东高质量发展综合绩效评价体系珠三角核心区

（资料来源：广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秘书处）

图12 广东高质量发展综合绩效评价体系珠三角核心区、沿海经济带、北部生态发展区各指标权重

广州市作为广东省会城市，在新一轮总体规划中充分体现“多规合一”，制定了一套综合、全面的城市发展指标体系。指标体系落实国家和区域战略要求，落实十九大精神和“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对接国家小康社会、社会主义现代化等相关政策的指标体系，参考国内外标杆城市远景规划的指标体系，结合广州发展的现状条件、优势、劣势及发展目标，包括经济动力方面5项、交通枢纽方面7项、创新创意方面13项、国际声望方面11项、生活质量方面44项。作为总规指标体系，空间方面指标占据较大比重，但对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方面的考虑也相当周全。此外，制定创新创意指标、国际声望指标、交通枢纽指标，与其积极参与全球竞争合作需求，以及目前发展趋势、发展方向相适应。

深圳作为全国创新能力较高的城市，在创新指标上有所突破，如提出“PCT专利申请量”“国家、省、市创新载体累计数”“重点科技基础设施”等指标。深圳2030年规划出台，为了打造可持续发展的全球创新城市，深圳市人民政府根据自身城市目前发展现状以及未来总体发展方向，制定推动科技创新与社会发展深度融合的规划建设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分为创新驱动、社会发展、城市发展、生态文明四类共32个指标。从各指标的占比来看，分布较为均匀，除了社会发展指标占比较多外，其余指标数量一样。

图13 广州、深圳及珠三角核心区城市各类指标占比情况（从左至右：广州、深圳、珠三角）

领军城市：上海、广州更接轨国际，北京、深圳较为独特，政治、文化方面差距较大

对于全球城市评价体系，国内外有不同的分类方式。包括世界银行的“全球城市指数”，美国科尔尼管理咨询公司的“全球城市指数”以及中国社科院的“全球城市竞争指标体系”。相关城市发展理论、著名研究机构对城市发展评价体系的价值导向和侧重点虽有所不同，但总体上都可归纳为经济动力、交通枢纽、创意创新、国际声望和生活质量五大维度。

图14 全球城市发展评价体系总结

具体来看，国外对全球城市指标体系的制定更强调行政能力、公众参与、社会公平、人力资本、经济竞争力、国际吸引力、金融产业等，国内更加强调产出指标和产业竞争力指标，如高新技术产业、金融业、公用事业以及跨国公司指数等指标。诸如伦敦、巴黎这样的世界级城市，所采用的公认全球指标体系主要包括八个指标：全球实力城市指数、全球城市状态指数、全球城市指数、城市品牌指数、城市声望指数、创新城市全球指数、全球宜居城市指数、全球目的地城市指数，这八个指标涵盖经济、文化、政治、环境四个层面的内容。

图15 全球城市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朱敏等的《全球城市指标体系应用对上海的重要启示》）

通过上海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与全球城市指标体系的对比发现，上海全球城市竞争力、空气质量、能耗指标、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占比、服务业进出口规模在全市对外贸易总额比重等指标比较符合全球城市指标体系内容，其中全球城市竞争力指标直接反映了上海建设全球城市的目标。

广州市符合全球城市指标体系较多，在指标大类中直接包括了国际声望共11项指标，主要是在城市经济、文化和政治三个方面有所体现，尤其是后两者。如经济指标的金融业增加值占全市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国际航空旅客中转率，政治方面和文化方面的国际组织总部和地区代表处、国际友好城市数量、国际体育赛事数量、大型国际会议个数、重点场馆举办展览场次、外籍人员子女学校数量等指标。

深圳市的指标体系更多的是关注自身发展制定的，体现全球城市的指标体系相对较少，如公益性公共场所无线网络覆盖率指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具体指标和全球城市指标的差异较大，但个别指标的目标值以国际为标准，如万元GDP能耗累计下降指标、婴儿死亡率、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孕妇死亡率指标。

总体来看，领军城市中，广州市的全球城市指标体系相对较多，尤其是在政治和文化层面；上海虽指标数量较少，但一半以上指标都符合全球城市指标；深圳市相对更加特别，但存在个别指标目标值对标国际水平；北京高质量发展指标由于官方还未公布具体指标体系，从立足首都城市战略定位、减量发展是特征、绿色发展是基础、创新发展是唯一出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是根本落脚点的制定原则推断，会有较强的独特性。总体来说，我国几个领军城市与伦敦、巴黎的全球城市指标体系差距还很大，尤其是在城市政治和文化指标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