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传统港区产业升级往往面临多方面的阻碍,其中如何处理传统产业在新时期的定位是最大的难题之一。在这一点上,1876年建成的釜山港区与1979年建成的杰贝阿里港区在都面临着相似的困境,但是两个港区通过与之实际相匹配的转型思维完成了港区产业的跨越式升级,其思维值得借鉴。
一、阿联酋杰贝阿里港区——单点撬动
杰贝阿里港区位于迪拜南部,始建于1979年。港区内部主要由自贸区、自贸区拓展区、工业区、棕榈岛、运河区和科技园六个相对独立的区域组成。港区的产业主要集聚在杰贝阿里自贸区、杰贝阿里工业区以及杰贝阿里科技园。传统的杰贝阿里港区主要依托海港运输和集装箱堆场为主;工业区和科技园则以加工工厂、数据中心为主。
自1995年以来,杰贝阿里港区开启了港区与所在地区的产城融合。2001年,借助扩建内河港区和运河区为契机,杰贝阿里开始设计建设棕榈岛酒店等观光、度假设施,至此以后,杰贝阿里地区的生活配套开始逐渐完善,并由原初的单一港区向以服务业、旅游业为主的综合性港区转型。直至今日,在杰贝阿里港区周围,还分布着迪拜投资园、阿勒马克图姆国际机场、Motiongate主题公园等重要的商业、交通和生活配套设施,为杰贝阿里港区和自贸区提供重要支持。在杰贝阿里自贸区拓展区,有UAE Exchange Center等商业中心提供餐饮、购物、宗教等生活配套服务,东北部和西南部的迪拜城区则提供其他生活配套服务。
对杰贝阿里港区产业升级带动最大的,莫过于2010年阿勒马克图姆国际机场的建成使用。在现代经济活动的地理特征的研究中,航空运输业在促进地区增长方面发挥着着愈来愈大的作用。空港的建成将会使得与航空相关联的商务活动在机场周边20km的范围内集聚,并形成一种新的城市形态,一些学者将这种现象称为空港都市区。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客运和货运枢纽,阿勒马克图姆国际机场与作为迪拜主要港区之一的杰贝阿里港区毗邻而建,相映得彰。巨大溢出和带动效应使得人才能够快速聚集,从而带动资本流入。通过迪拜一流的城市基础设施与当地所举办的每年上百次的国际性大型展会、博览会、招商引资会等带来大量的人才、技术和资本,杰贝阿里港区将沙漠之地变成了国际性的资金、人流、信息流的目的地,成为消费和交易的场所。
航空业为迪拜带来巨大的发展机遇,杰贝阿里地区善于发挥地理位置优势、转口贸易优势和非石油产业优势,依托自贸区和迪拜主导优势产业——航空业,使杰贝阿里成为国际性航空、航海于一身的人流、物流的中转站。同时,航空业进一步拓展了杰贝阿里港区原有的服务、旅游等产业的发展。借助地理优势,杰贝阿里地区充分将优势产业的外溢效应运用到城市发展中,通过举办各类文化交流、旅游及体育赛事活动,扩大地区软实力,并通过国际品质旅游目的地、举办大型的国际体育赛事以扩大其地区影响力。
二、韩国釜山港区——双轮驱动
作为韩国最大的港口,也是世界十大集装箱港之一的釜山港,始建于1876年。在上世纪90年代以前,釜山港区鞋类、纤维等中心的低附加值产业结构下,由于制造业的出口停滞等,持续缓慢成长。1999年,市政府树立和推进10大战略产业培育计划,持续扩充成为产业园区。在釜山广域市建立釜山新港,通过“MCC Logistics”物流园区的发展模式,从世界各国进口的货物,在釜山港进行加工、组装、分类、包装、贴标签、检查、管理等高附加值的流程和制造,再配送到海外地区,扶植港口相关产业创造新附加值。
自1999年以来,釜山一直瞄准十大具有增长潜力的战略性产业,,并还不断努力扩大现有的工业设施,使得城市配套能够满足新兴产业的发展要求。在2004年、2009年和2014年,釜山港分别对自身的核心战略产业进行重组。在最近一次重组完成以后,将自身的产业重点集中于海洋、融合组件与材料、创意文化、生命健康、知识基础设施服务者五个关键行业。
从上图可以看出,在升级过程中,釜山港区主要采取的是双轮驱动的产业升级方案。一方面为原有产业提供升级渠道,保留和升级原先纺织、汽车轮胎、石油加工、机械、化工、食品、木材加工、水产品加工、造船和汽车等行业的基础,为其提供渐进式的产业升级渠道。另一方面则大力拓展海洋产业、融合零件素材产业、生物健康产业等未来产业的发展,从而拔高整个地区的产业能级。
在双轮驱动战略的影响下,釜山港还树立起了包括会议(Meeting)、奖励旅游(Incentives)、会展(Convention)、展览(Exhibition)4个领域的服务产业在内的MICE产业标杆。同时,利用釜山国际电影节为基础,集中培养电影、影像产业为未来战略产业,扩大影像专业人力基础,把影像产业的投资、企划、制作、流通阶段系统化的合为一体,把釜山发展成为影像产业生产、流通的中心地。在MICE产业的影响下,创新第三产业发展模式,拓宽港区产业多元化。形成了进一步提升港区软实力及影响力的创意文化产业和知识产权基础产业,从而提升整个港区服务业的消费规模和岗位创出效果,并以文化产业为推动力助推地区形象和国家形象的提升。
三、总结
从杰贝阿里港区和釜山港区的产业升级经验来看,如何抓住大环境下的发展趋势在升级过程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杰贝阿里港区抓住了迪拜航空业为当地带来的交通运输革命,及时布局机场周边等重要空间节点,通过航空业的撬动带来海空联运等新模式完成跨越式升级,港口由此焕发新活力。釜山港区则紧抓21世纪前端产业趋势,通过类似于“五年计划”的战略产业升级路线,在保留和调整原来产业的基础上,循序渐进地引入更多产业推动升级,并完成新兴产业的战略布局。除此以外,从具体的操作层面来看,两者给予国内港区产业升级的经验还有以下几点经验可供借鉴:
第一,港区产业升级需要注重生产设施和生活设施相结合。国内以上海港外高桥地区为例,尽管港区与临近的外高桥保税区、保税物流园区有着较强的联动关系,但是周边生活设施的发展长期滞后于港区的发展,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港区与所在地区其他版块的联动作用,并弱化了港区在所在地区附辐射带动作用。杰贝阿里港区和釜山港区在产业升级上却一直注重周边相关生活配套设施的建设,这一点在杰贝阿里港区发展历程中表现的尤为明显。港区周围商业街、酒店、会展中心、主题公园等生活、娱乐设施的跟进不仅可以极大满足港区日常的生产生活需求,而且可以促进新兴产业在港区的集聚,从侧面提升港区对新兴产业的吸引力,并进一步强化了港区在所在地区发展中的重要性。
第二,港区产业升级需要注重吞吐量增长和附加值增长相结合。国内几个主要港口如天津港、宁波港皆以吞吐量作为衡量港区发展港区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甚至是唯一指标。新形势下可以由单一吞吐量为主导的发展模式转为吞吐量与增值服务相结合的发展模式。在尊重吞吐量发展的同时,推动更高标准、更高层次、更高质量和效益的发展,依托港区内部的装卸或堆场优势,建立以附加值为核心的营销商业模式,从而完成向以附加值为主要指标的商业模式转型升级,打造高附加值的港口。
第三,港区产业升级需要注重“硬实力”和“软实力”相结合。杰贝阿里港区和釜山港区在升级的过程中,都大量引入会展、旅游、文化等服务性产业来达到产业升级的目的。通过组织各种展会、高峰论坛,以及利用媒体、网络的形式加强港区的宣传和普及。釜山港区更是借助釜山电影产业的优势,在诸多影像作品中植入了港区的内容,提高港区在国内甚至是国际上的认知度,为港区的发展创造良好的舆论氛围,并成为釜山港区产城融合的粘合剂。在一方面为地区带来实质性产值提升的同时,也进一步增强了地区软实力。
总而言之,从目前世界上的发展趋势来看,一国的港区不仅要承担通商口岸、物流、进出口加工、产业聚集以及其他拓延功能,更要与所在区域协调发展,将港口部分高附加值的商业模式向港区周边转型升级。对于正处于“中美贸易战+一带一路建设”大环境下的国内港区来说,由于承载了更多对外贸易发展和对外开放平台的职责,在产业升级创新中需要进一步转变思想,合理调整产业导向,并将与港区发展相关的重要因素纳入考量,才能走出自己的特色发展之路。